宫墙之上,刘彻愤恨的一掌拍在砖石上,周围人迅速跪下身,卫子夫此刻也是脑中一片空白,无助和无力席卷全身,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诸邑竟然真被匈奴人抓了去。
霍去病双手抱拳,主动请缨:“皇上,匈奴人实在狂妄至极,臣请命,率众将士追击匈奴人,将诸邑公主救回!”
这个时候,刘彻的脸色才略微有些好转,他看向霍去病,语气低沉:“病儿,你有几分把握?”
“回皇上,先前臣本以为,诸邑公主失踪,只要我们把握住时机,及时将公主寻回,便能占据主动权,可如今看来,诸邑公主应该已被带离大汉境内,匈奴人又如此挑衅,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出击匈奴,臣定会拼尽全力,将公主救回!”
霍去病慷慨激昂的声音仿佛让刘彻定下心来,他扶起霍去病,眼中满是赞赏:“好!朕允了!朕这就下旨,让周边郡县派遣兵力,给你调集十万军马,全部听从你的调令!”
卫子夫一听,当即心道不好,好在她还未说出来,就被霍去病及时制止了:“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
“匈奴人既已开出条件,那定是对我们有所防备,若如此大动干戈,恐会惊动匈奴人,只怕到时候诸邑公主会性命堪忧,若皇上信得过臣,臣只需带领从长安带来的三百精兵,秘密出发,趁夜前去营救诸邑公主!”
刘彻沉思了片刻,微敛双目,似是犹豫了一番之后,方才说道:“没错,此事确实不宜大肆宣扬,好!就如你所言,由你亲自去挑选精兵,随你前去营救诸邑公主!”
“诺!臣领命!”
很快,霍去病便清点好人数,随时准备出发,卫子夫来到霍去病身边,眼中满是担忧:“病儿,诸邑就交给你了,你们都要平安的回来。”
“姨母放心,我一定会带回诸邑妹妹的!”霍去病脸上带笑,似乎对这次出兵一点都不害怕担心。
卫子夫借着给霍去病整理戎装的机会,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霍去病先是一愣,随后轻轻点头,低声说道:“去病知道了!”
霍去病带兵离开后,刘彻来到卫子夫身边,柔声宽慰道:“子夫放心,去病肯定会得胜归来的。”
“这是去病第一次带兵攻打匈奴,而且又关系诸邑安危,臣妾怎能放心。”
察觉到卫子夫声音的不对劲,刘彻扭头看了眼卫子夫,果然见她眼神冰冷,似是满腔怨气。
“子夫这是在怪朕?”
卫子夫转过身直视着刘彻,嘴角带着一抹冷笑:“难道臣妾不该怪皇上吗,诸邑出事,皇上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营救她,而是以此为由借机对匈奴出兵,根本就不顾诸邑的死活!去病这是第一次攻打匈奴,他才十七岁!他甚至都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皇上却想让他领十万兵,若真出了事,诸邑怎么办?去病怎么办?这十万将士又当如何?还是皇上想要借此治我们卫家满门的罪?”
“谖儿!”
“你不要这么叫我!”此刻的卫子夫已经几近崩溃,她只想把满心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卫谖,你也不是当初的阿彻了,我曾经试图劝过自己,就算你我已无当初的情分,但你仍是我四个孩子的父亲,是我们的家人,可你看看现在的你,现在的你多疑猜忌,急功近利,甚至为了你的宏图霸业,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不顾去病的安危,甚至连这些年为你征战沙场浴血奋战的青儿都忌惮上了!如今的你,早已没了指点江山的睿智和礼贤下士的谦恭,有的只是冷血与算计!”
卫子夫的话令刘彻恼羞成怒,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来,可看着眼前双眼通红,怒视着自己的卫子夫,他的手停住了,不是因为卫子夫的无礼,而是他心里清楚,卫子夫说的都是事实,是她,将自己的那点心思全部点破,让自己内心的肮脏之处全部袒露出来,还偏偏是在她的面前。
最终,这一巴掌还是没能落下来,刘彻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许是方才的争执耗尽了卫子夫全部的体力,刘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卫子夫顿时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一直候在不远处的江雀看到了连忙跑过来扶住卫子夫,眼中含泪哽咽着呼唤她的名字,然而此刻的卫子夫好似被抽去灵魂一般,失神的看着霍去病离去的方向。
而这一切全被躲在暗处的王婉筠看了去,王婉筠回到宫室后,不住的在内室来回走动,脸上一会儿布满担忧,一会儿又露出窃喜,她的这些表情,全部落入了一旁叶清的眼中,见此,叶清低垂双眸,敛去里面的冷漠与讥讽。
“叶媪,事情为何跟当初计划的不一样?为什么会有真的匈奴人掺和进来?父亲父亲这么做,难道不怕被发现吗?还是父亲有什么万全之策未与我细说,叶媪你知道吗?”
叶清看着一脸小心翼翼询问的王婉筠,面色平静道:“夫人,当初老奴就跟你说过,不要自掘蚊墓,王大人有何筹划,你作为他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我一个奴婢又怎会知道。”
见叶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王婉筠顿时有些恼怒:“叶媪,你难道忘了太后对你的嘱托了吗?”
“奴婢当然记得,可今日这个局面,都是您一手造成的不是吗?若您能甘心居于后宫,一心一意服侍皇上,为皇上诞下子嗣,不牵扯到前朝,又怎会引来如此杀身之祸?”
这下王婉筠是真的怕了,她立即拉着叶清的衣袖,恳求道:“叶媪,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你帮我和父亲取得联系,让他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整件事他到底是怎么谋划的!”
叶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无情的将王婉筠的手拂去:“王夫人,奴婢答应过太后,一定会竭尽所能振兴王家,可王家,不是只有你一人。”
“叶叶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婉筠顿时身后一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起。
然而叶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微微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独留王婉筠在身后拼命的呼唤她。
诸邑缓缓的睁开眼睛,周边一片漆黑,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沉睡中醒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亦不知道她被抓走已经过去多久了。想到母后现在肯定在着急的寻找她,诸邑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脸上传来一阵温热,是那只小狗又在舔舐她的泪水,这段时间还好有它陪着自己,不然她肯定熬不过去。
诸邑轻轻将怀中的小狗搂紧,小狗也用头轻轻的蹭着她,一人一狗就这样在黑暗中给予对方温暖与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小狗突然动了动,轻轻低吼起来,诸邑顿时警惕起来,她注视着帐外透进来的一丝火光,凝神细听,外面似乎有打斗的声音。难道是父皇派人来救她了?还是匈奴人自己内斗起来了?
可如今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也没有办法呼救,只能在黑暗中怀着期望与恐惧,默默的等待着。
就在这时,帐帘被打开,来人凶残的面容让诸邑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峰,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可来人还没朝她走两步,顿时停住了,紧接着一点点倒了下去,脸上还凝固着嗜血得意的笑容。
而在那张脸身后,霍去病布满焦急的面容慢慢露了出来,他的脸上还带着血迹,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的,配着身后的火光,宛如从地狱杀出来的阎罗,可就是这么一张脸,让诸邑倍感安心,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霍去病看见诸邑,连忙上前给她松绑,见她呆愣的看着自己,原本圆润的脸庞此刻变得消瘦憔悴,霍去病顿时心疼起来:“诸邑妹妹,没事了,哥哥来救你了,已经没事了。”
这个时候,诸邑才反应过来,她立即抱住霍去病,大声哭喊道:“哇去病哥哥,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再也回不了家,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霍去病轻轻的抚着诸邑的头,轻声安抚道:“对不起诸邑,是哥哥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霍去病沉稳有力的声音渐渐让诸邑平静下来,见诸邑不再哭泣,霍去病轻轻擦去诸邑脸上的泪水:“不哭了诸邑,哥哥带你回家。”
诸邑重重的点点头,环抱着霍去病的脖颈,霍去病将诸邑抱起后才发现她的怀里还有只小狗,疑惑道:“诸邑,这只狗是”
“去病哥哥,这是小黄,这段时间是它一直陪着我,我们把它也带回去好不好?”
见诸邑一脸恳求的看着自己,霍去病无奈只好同意了,至于这小家伙能不能养在宫中,还得看皇后姨母的意思了。
卫子夫坐在宫室内,心急如焚的等待着,霍去病已经离开五日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目前是何处境,有没有找到诸邑,有没有受伤,不知是生是死。
江雀来到卫子夫身边,很是担忧的规劝道:“子夫,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先去睡一会儿休息一下吧,有去病和诸邑的消息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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