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进兵！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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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血雾夹杂着飞扬的尘土，浓烟滚滚，弥漫在整个永定门前方。

风中的纛旗猎猎招展，已然残破不堪。

城楼之上，京军望着这一幕满脸惊骇，趋于崩散。

卢沟桥后的旷野上，横七竖八满地都是辽兵与女真人的尸体，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水的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但已经没人顾得上那么多了。

惨烈的白刃战依然在持续，震天动地的呼喊声一刻未曾停歇。

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

辽军阵后人头攒动，军兵们的身影一个个健步如飞，如波浪般起伏，口中发出震动天地的喊声。

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许多人心中莫名的恐惧。

空中箭矢狂飞，奴骑在原野上纵情驰骋，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黎明的曙光，落在辽军的大阵之中。

不断有辽兵中箭倒地，但转眼间，更多的人扑了上去。

他们前仆后继，口中高呼着为家国而战！

一名辽军把总高呼酣战，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句话，便被数名女真步兵蜂拥持刀迎上，寡难敌众，顷刻间被砍成了一地夹杂着血肉与内脏的肉泥。

“赵爷！”

“弟兄们，给赵爷报仇啊！！”

凄厉的嘶喊，响彻在辽军的大阵之中。

双方完全陷入了疯狂的杀戮，每倒下去一个人，便使得后金军与辽军的将士愈发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近十万人已经完全搅在了一起。

此时的北京城外，宛如一个修罗地狱。

双方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章法，所做的只有以命搏命！

这次的永定门战役，也似乎成了后金军入关以来的最艰难一战。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城楼之上。

一日过去，城外的喊杀声依旧在持续。

......

卢沟桥后约三里，辽军大营内，满桂趁着后金军轮换的短暂空档，传令升帐召集众将讨论战情。

帐内愁云密布，与数里之外后金大营此时的一片大笑，形成了鲜明对比。

辽军将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回帐中。

他们都是紧锁眉头，听着营外一连串的败报，深感自己的命运之多艰。

自十二月初二袁崇焕被执，京城脚下出了一系列变故，这都是如今这场突袭的引子。

先是祖大寿东溃，再是数路勤王京军炸营、裂变，自相瓦解。

满桂已经数次向崇祯上疏，言称此时援军未齐，应当让辽军入城休整，凭借京师的防御将奴骑拒之于外，待援军到来再徐徐图之。

然而，满朝文武、阁部九卿大臣竟无一人支持！

纷沓而至的，都是关于辽军怯战畏建奴如虎的论调。

辽军上下从满桂开始，几乎全都遭到了京营的辱骂和威胁，甚至有些不明所以的北京百姓，也都对辽军将士拳打脚踢，斥之为国贼。

国贼？

多可笑...

他们所称的国贼，正在为了他们的太平日子，在城外与奴骑以命搏命！

开战前的几天，满桂意欲取代袁崇焕，独镇辽东的传闻不知何故竟传遍京师的大街小巷。

崇祯皇帝最后的圣旨，更让如今这四万孤军奋战的辽军彻底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