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雄风不倒

我们也起来跟了进去，房间内好黑，我拉紧了我妈的手，香火味好刺鼻。嚓-嚓，哧的一声，房间突然有了点亮光，是王仙婆在划火柴，只见她顺手点燃了案台上的煤油灯，乌黑的房间内亮了起来。那时农村还没普遍通上电，一般都用的煤油灯。

台中间有一尊观音佛像，佛像前一个大瓷碗插满了已经烧完剩下密密麻麻的香头，大碗两边是两个杯子各插一根红色的油烛。前面放了三个空的小碗，后来我妈说那是装供品用的。

“来，你上前些来”王仙婆冷冷地指了指我。

我按她的指意走到台前，王仙婆拉开台上的抽屉，拿出了些香，一张红纸和一串铜钱，铜钱上还串着些贝壳。

王仙婆看了看我爸又看了下我妈说：“你们身上有没带钱，多少都可以”。

我心想，到底还是要收钱的，什么都还没做就开始要钱了。

“有，您等等”我妈脸色有些难堪，对我爸使了个手势，让我爸赶紧拿钱出来。

“二十三元，就这么多了”我爸说道。

“包二十压上”王仙婆拿了张红纸给我爸。

我爸把二十元包好了就给了王仙婆，王仙婆拿到红包对着观音佛像鞠躬拜了拜就把红包压在佛像下面，她抬起佛像时我看到里面压了一叠叠的红包。压好红包后王仙婆就把两边的油烛点着了，还点了一小扎香，然后给我们每人分了三根在手上。

只见王仙婆双手拿着香，面对佛像，清了清嗓子说：“等下我作事的时候你们都面对着佛像，看我拜的时候就拜，拜的时候要恭敬，拜完了把香插上。不要说话，看着我作事就好。”

说完拿听她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很大，语速也很快，听着感觉说的是我们这的方言，但确听不出说的是什么词什么字。听她念完停了下来就开始跪拜，我妈赶紧把我压着跪了下来，我们就都跟着王仙婆跪拜了三次，然后学着王仙婆恭敬地把香插上。

王仙婆没说话，自己拿起了那串铜钱贝壳又站回原位开始念了起来，中间有念到我的名字和我生日的日期时我听出来了，不过其他的一句没听懂。王仙婆念第二遍的时候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吓得我赶紧后退几步，我妈赶紧双手扶紧了我。

第三遍念完只见王仙婆把手上的铜钱像摇骰子那样晃了晃然后把铜钱串扔在了桌面上，然后就用手指点了点铜钱和贝壳，看起来倒像是在数数，点完后回过头对着我们说道：“可以了，这蛇仙在那山上也是修炼数百年了，选中你家闺女那也是缘，仙家是想让你家闺女供奉香火，你家闺女可以用它数百年的修为去做善事帮它积功德以便早日可以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供它可以，但我家灵灵不可能帮它做事的，我就这么个女儿，做这封建迷信的事将来怎么嫁出去！”我爸说完就往外走了。

我妈看我爸这样，又看了我，走过去扶了下王仙婆的手说：“王婆，您看我们能不能只供仙家，不让灵灵做事，毕竟现在年代不同了，我这闺女还小，往后上学了不让别人误解了她呀！”

“你们回去后买些油烛和香，和我这里一样腾出个空房，置个桌子，按我这把东西都供上，每逢初一和十五要记得让你家闺女给仙家上香就成。”

我妈啊了一下，说：“那我们家没佛像怎么办呢？”

“蛇皮，回去要找到那张蛇皮，用个木盒装好封紧，这个就是仙家的尊像！”

“啊？坏了，得赶紧回去找了，怕连柴一起烧了就得罪了。”我妈跺了跺脚说。

“没事的，仙家留给她的东西不会这么容易毁掉的，你回去好好找找，供上后要记得上香的日子。哪天想帮仙家做事积功德了就把蛇皮取出烧成灰，兑水服下，仙家自有办法帮你成事！”

回到家后我妈便按王仙婆吩咐的依依照做了，这十多年来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上香从不间断，日子照常过，倒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爸总是说这是迷信，我妈说是蛇仙显灵保佑了我平平安安长大了。

朦胧中听见手机响了，我伸了下懒腰大呼一口气，心想不会是医院又有紧急病人护士长叫我回去加班吧，本姑奶奶晚饭都还没吃呢。伸手床上摸索了下没摸到手机，桌子上也没有，真是晕死，手机在包包里没拿出来！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子轩的来电。

“亲爱的，下班了没，还没吃晚饭吧！”是子轩的声音，磁性十足，听到子轩那熟悉的声音我立刻清醒了几分。

我撒娇道：“下了，累死了，刚到家躺了会儿，快晚饭了。”

“出来走走呗，晚上我请客，嘻嘻”张子轩那边露出了得意的口气。

我看了看时间，快天黑了，回到：“在哪？太远的地方我不去，跑一天了！”

“小吃街路口，我等你。”那头还传来个亲的动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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