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面纱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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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靠得极近，衣料随着指尖动摩挲起一层薄薄的声音。楚霆兮慢条斯理地给北茉整理着衣领，他鼻息间都是少女身上的馨香气息，微微抬头，便能看清一片近在迟尺、犹比月色的雪白脖颈。

男人眸底的光芒缓慢流转，似有暗潮汹涌。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过程一言不发，神情极为漠然、专注。

“神仙哥哥？”

目的达成了，北茉却有些心虚，她忽而伸出手圈住楚霆兮的脖颈，天真无邪的问：“如果我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做了坏事……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面对北茉突如其来的亲密，楚霆兮微微僵硬一瞬。

“苦衷？”

楚霆兮微微蹙眉。

北茉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神仙哥哥。茉儿好喜欢你，以后你不要像今天这样生气，好不好？”

闻言，楚霆兮再一次想起了北茉的身份。教司坊调教出来的优伶原本便是官员们的玩物，所以，北茉才会对他毫不设防、投怀送抱吗？

既然如此，别人与北茉也会这般亲近吗？北茉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拒绝？

霎时间，一想到这种可能，楚霆兮心中好似燃起了一股无名怒火，烧得他郁燥不已、又无处宣泄。

“倘若你真有什么苦衷，便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楚霆兮抬手轻捏着北茉的下颌，“不论什么事，不论任何人威胁你，我都会帮你。”

目光相对，北茉有些愧疚的垂下眸，神仙哥哥待她这么好，然而她却偷偷盗取令牌、欺骗神仙哥哥。

可是……如果她不按照纸条上的命令照做，以后还能再见到神仙哥哥吗？

北茉满心纠结，不知所措。恰逢外间房门突然被敲响，张峰的声音不远不近的传来：“灵尊，梁夏国大军已经到达骆驼山，有新的军情呈报。”

下一刻，楚霆兮松开了北茉，轻声道：“我有事需要先处理，你在此休息，不要乱跑。”

北茉乖乖地点了点头。

楚霆兮走了两步，又似不放心，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北茉，再次叮嘱道：“等我。”

北茉眼眶微热，尚未开口，便见楚霆兮转身离开了。

回廊外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北茉静坐了半晌，手指伸入衣袖之中，无意识的摩挲着那一块刚刚偷到手的令牌。

桌面檀香袅袅，屋内温暖舒适，北茉心中愧疚愈重，又不知该怎么解决此事，不知不觉之中感觉双眼疲累，竟靠着桌案沉沉睡去了。

约莫因为内心不安，这一觉，北茉并没有睡太久。天方亮时分，她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随即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梁夏国师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她骗得团团转。没想到楚霆兮手段狠厉、城府极深，却偏偏对夜晚的北茉念念不忘，屡次心软。

灵尊令牌已经到手了，接下来，北茉只需按照原计划将北骁云偷偷送回西凉皇宫，便能保全他的性命。

时辰尚早，天色一片云雾蒙蒙，窗外还站着两个昏昏欲睡的看守弟子。北茉轻盈的身影如同一只落燕，直接翻窗而出，快速朝着地牢方向而去。

关押北骁云地方在梁夏国的军部落脚点，是一处关押重犯的地牢，负责排查、巡逻的道宗弟子众多。北茉手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地牢最深处。

周围环境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越往里走，越能听见一片涓涓细流的水声。

地牢的环境恶劣、刑罚残酷，为了防止北骁云逃跑，他的半身被浸泡在水流之下，双手双臂皆被锁链束缚，暴露在外的肌肤伤痕淋漓、惨不忍睹，显然经历过一场严刑拷打。

“西凉国太子……可还安好？”

北茉在北骁云面前站定，冷道：“倘若还能站起身，便跟我走吧。”

闻言，北骁云缓缓抬起头。

因为北茉站在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够听出她的声音。

“长公主？”

北骁云冷嗤一声，“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时间紧迫，北茉没有时间与他废话，直接了当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来救你的。”

“救？”

北骁云眸光流转，神色阴沉道：“梁国的走狗，你别妄想能取得孤的信任，孤什么都不会说，你滚吧。”

下一刻，北茉俯身下水，抬手便亮出一把雪亮匕首。北骁云被锋光刺得闭上眼，却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疼痛，反而感觉到手腕处的铁链倏然断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