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画皮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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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的椒香混着血腥味猛地刺入鼻腔时，沈含锦正咬着扶钰的玄铁护腕磨牙呢。地牢密道残留的霉味被龙涎香一下子冲散，三块梅花酥在胃里翻腾出硝石的冷冽。视网膜炸开的系统光幕，把前方甬道解析成蓝绿相间的光谱图，三百六十个红点正在宴厅方向规律闪烁，嘿，像极了现代实验室的粒子对撞模型。

“娘娘属耗子的？”扶钰的雪发扫过她鼻尖，发梢凝着的冰晶簌簌落在锁骨纹路上。那些冰晶触及肌肤的刹那竟化作水雾，在鎏金烛火中折射出细小的彩虹，“再啃下去，本王可要收磨损费喽。”

沈含锦的舌尖扫过护腕内侧饕餮纹，铁锈味混着硝石气息刺得她眉心猛地一跳。甬道尽头忽有铜铃轻响，二十八根淬毒银丝“嗖”地破空而至，在系统光幕中泛着孔雀蓝的冷光——正是三日前柳姨娘泼在她裙裾上的汞毒。

玉箫剑擦着她耳际飞旋而出，斩断的银丝如蛛网飘落。沈含锦趁机舔了口剑刃残留的毒液，视网膜瞬间铺开三维分子结构图：“断肠草配鹤顶红，德妃娘娘这是要凑七步倒全集啊？”她故意提高声调，齿间银簪折射的冷光扫过梁上某处阴影。

剑光搅碎最后一道银丝时，宫宴的喧哗声浪如潮水般涌来。沈含锦望着满殿与自己容貌相同的“沈含锦”，突然就笑出声了。鎏金地砖映着三百张相同的脸，连唇角饿纹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连发间乌木簪炸裂的裂痕都完美复刻。

“《千金方》该添新篇啦。”她捻起案上金乳酥，酥皮裂开的刹那银针像暴雨般倾泻。针尖泛着的靛蓝色与地牢汞池如出一辙，“论批量生产嫡女的一百种方法。”

扶钰的雪发绞住飞针，发梢扫过琉璃盏激起一串《广陵散》的颤音。真正的沈含锦已闪至主座，指尖银簪挑开德妃的佛珠串。檀木珠子滚落在地，碾碎的香灰中钻出密密麻麻的蛊虫，触须上沾着的玉玺金粉与沈含锦腕间血痕共鸣。

“娘娘可知画皮蛊最忌什么？”她袖中抖出的二荆条辣椒在齿间碎裂，辛辣气息如烈火燎原。所有假的沈含锦面部鼓起了肉芽，沈明珠的惨叫混着皮肉烧焦的滋滋声，整座宫殿弥漫着诡异的烤肉香——正是穿越前实验室里解剖小白鼠的焦糊味。

“不可能……”沈明珠撕扯脱落的面皮，腕间银镯炸开的毒针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阵，“我明明用天山雪莲……”

“雪莲性寒，正适合做麻辣烫底料呢。”沈含锦旋身避开毒针，染着辣油的指尖戳进她面颊破口。视网膜光幕突然锁定对方后颈浮现的残缺山河图，三百年前巫族献祭的场景如全息影像在眼前展开——

暴雨中的祭坛泛着青铜冷光，与扶钰容貌相同的男子正将玉玺按进她前世的心口。裂纹中渗出的靛蓝蛊虫顺着血脉游走，在她锁骨处凝成与此刻玉玺碎片完全相同的纹路。现代实验室的警报声穿透时空，培养舱里的扶钰睫毛颤动，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突然与祭坛鼓点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