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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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宫里，素云扶着梨云进屋坐了下来。

梨云坐下来动动手又活动下腿，只是有些疼也没什么大问题，便对苏培盛道：“苏谙达，我没事，你还是快去四爷那里吧，他身边没个人也不行。”

苏培盛正担心着自己家主子呢，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了，听梨云这样说，再看看她样子也还好，便告辞走了。

陈福还是有些担心，“姐姐真没事？”他可是看到那袁常在当时疯了一样的眼神，幸亏四贝勒去的急时，要不还不知道吃什么样的亏。

梨云点点头，幸好自己抽手及时，手指也没怎么伤着。

梨云又问起他怎么找到四贝勒的事来，能请得四贝勒相助那也是不容易的事。

原来，梨云被永和宫的小太监叫走，陈福和素云两个便着急起来，就怕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再急也没法子，又找不到人相助。

正发急呢，四贝勒带着苏培盛来了，说是来拿手套。听说永和宫来人把梨云叫走了，都没用陈福和素云多说什么，四贝勒就去了永和宫。

“真是神仙保佑！”素云庆幸道。在她眼里四贝勒也是神仙般的人物了，危难之时救人于水火之中。

“对了，听苏谙达说羊毛线也能做出来了。”陈福在一旁又道。

一听羊毛线的事有了着落，梨云也高兴起来，四贝勒就是厉害呀，“四贝勒真神仙也，这下咱们不用愁天冷挨冻了。”

就是不知道这回他去乾清宫会不会被皇帝怪罪，只怕皇帝不怪罪，德妃娘娘那儿也不算完。梨云又有些担心起四贝勒来，毕竟此事也是因自己而起，这事可大可小，只看皇帝什么意思了。

胤禛到了乾清宫等在殿外，门外的小太监进去禀报皇帝。不一会儿梁九功迎了出来，“四爷，皇上正等着您呢。”

胤禛心下明了，这事儿汗阿玛是知道了。当下低声谢过梁九功：“谢梁谙达。”梁九功微微一笑，四爷是明白人。

进得殿来，胤禛上前行礼，“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康熙帝正坐在案前，也没抬头只说一声，“起吧。”

胤禛刚起身，皇帝又道：“朕听说你行侠仗义去了。”皇帝抬起头眼风扫过胤禛，似笑非笑。

胤禛虽说早有准备，听得这一句也是心头大震，一时又拿不准皇帝的意思，只跪倒在地道：“回汗阿玛，儿臣今日……确实有些莽撞，不过也是事出有因。”

“哦？”皇帝倒来了兴致，看你怎么说。

“汗阿玛您请看。”胤禛从怀里掏出手套来，梁九功过来拿过手套呈给了皇帝。

皇帝看一眼，“这是什么？”

“回汗阿玛，这是那景阳宫的宫女织出来的，名叫手套，可戴在手上保暖用。”胤禛缓缓道，“儿臣也是怕那双巧手被伤到毁了，这才出了面逞了强……”

皇帝拿起手套来，饶有趣味地理了理戴在了手上，是怪保暖还不妨碍手指活动，再看一眼老四道：“起来吧。”

胤禛松口气，站起身来，顿一顿又拿出一道折子。朗声道：“汗阿玛，儿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梁九功上前把折子递到皇帝手里，胤禛才又道：“儿臣偶然在景阳宫里看到番椒长势很好，又听那宫女说可以食用，有温中散寒之效。儿子已尝试种植食用，确实如那宫女所说。”

皇帝已听出意味来，打开折子边看边道：“接着说。”

“自古边关苦寒，若是守军有了此物，冬日御寒也添一项保障，此物可晒干极易保存。”胤禛娓娓道来，“如今儿子又见这手套，若是军中能配上，那握弓拿刀……”

“好，你这想法不错。”不待胤禛说完，皇帝便明白了。康熙皇帝也是行过军打过仗的人，知道其中的不易，特别是冬季，身上不暖和手也冻得厉害，连个弓都握不住，还打什么仗。

“儿臣还听她说，这手套若用羊毛线织出来更加保暖。儿臣业已差人试过，羊毛纺成线不难。”

听胤禛这么一说，皇帝高兴了，这老四行呀，事事想得周到。

见皇帝面露高兴之色，胤禛终于放下心来，又道：“儿臣琢磨着要是有了羊毛线，或许还可以织出别的什么衣裳来。若是如此，关外产出的羊毛出有了用处，百姓也添防寒之衣，应是百姓之福。”

“好！”皇帝听得高兴，走上前来拍拍儿子的胳膊，“做得不错！”

胤禛忙恭敬道：“还请汗阿玛不要怪儿子今日莽撞之罪。”

“何罪之有！”皇帝哈哈一笑，“非但无罪还有功呢！”

皇帝把手套留下了，又叫胤禛找那梨云详细问出手套制作之法，以便批量制作。

胤禛领命告退，心里却有些不情不愿。

人亲手织的手套，自己还没捂热乎呢，就没了。可这天下之事，谁又能强求得了皇帝。

胤禛又喜又叹又有些惆怅地出了乾清宫，苏培盛早就在外面等着急了，看看爷的脸色也不知是有事还是没事，只得上前问一声：“爷，没什么事吧？”

胤禛摆摆手，苏培盛方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出了日精门进了永巷，冷风一吹，胤禛才觉出一身的寒意，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汗湿了。

“爷这是去哪里？”见不是出宫的路，苏培盛不由纳闷，忍不住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