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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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er，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主人与侍奉者，一前一后，行在被雪满覆的城镇里。年轻的公主披着斗篷，用兜帽罩在头顶，半掩去令人惊叹的容色。周围是行人少至的街道，空空落落的，透着几分萧条。

“你会服从我全部的命令吗？即使我让你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情？”

斯奈尔梅莉的语气中透着一分好奇，“如果我是一个恶人，想要lancer去屠戮无辜、掠夺财富，lancer会遵循我的命令吗？”

库丘林知道，这当然是公主的无心之谈。

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又是一国的公主，怎么会下达那样的命令？

“严格意义上说，是的。”

同样披着斗篷的库丘林说，“我应该服从你的一切命令。但是，我并不是那么老实的人，如果真的惹怒了我，我也许是会让你不高兴的哟，公主大人。”

“原来如此。”

斯奈尔露出青涩的笑，“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我所想要的，仅仅是回到王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而已。”

库丘林早已知道了这件事。

按照斯奈尔所说，她本是国王最小的、最受宠爱的女儿，却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嫁给了一个陌生的贵族。她来到未婚夫的领地后，未婚夫倾倒于她的容貌与性情，允诺给她欢畅与爱情。

然而，在婚礼上等着斯奈尔的，却是背叛与杀戮。

两人来到城镇的最东方，那里有一座修筑在山上的堡垒。蜿蜒向上、仅供一辆马车通过的小路，被静雪所覆盖着。守卫着城堡的卫兵看到有人靠近，便立刻发出了警告声。

“这是艾因提顿大人的城堡，快点离开。”

斯奈尔梅莉揭开兜帽，对那两个卫兵说道：“我想要见一见艾因提顿阁下。请告诉他，是斯奈尔梅莉来了。”

听到公主的名讳，卫兵面面相觑。

“这……”卫兵很是犹豫，“您也知道，您被传‘魔女’，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嫌，艾因提顿阁下未必愿意见您。我们愿意传达您到来的消息，但是他是否会亲迎您，这就不好说了。”

说完，卫兵便进入了城堡。

库丘林对这一幕并不算陌生。这位失去了一切的公主早先就已经向一位神父求助过了，如今会来向这片土地的领主求救，倒也不算意外。

很快，卫兵反身来迎接斯奈尔梅莉。

“lancer，这一次，也请你守卫在附近。”

斯奈尔提起裙摆，跟着卫兵进入城堡，“我需要和那位大人密谈一下，烦请不要让人来打扰。”

库丘林应了下来。

他虽然答应了，可在心底却并不想遵守。自从在教堂里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后，他便隐隐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总觉得类似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毕竟，公主殿下是那样的青涩柔弱、诱人无比。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对她动心。

库丘林跟着卫兵一同进入了城堡。这石制的建筑内无比暗沉，气流不通，散发着一股经年的腐朽味儿，丝毫不像是贵族的居所。主人已经费劲了心思，努力用香水的味道来遮掩那建筑所遗存的年代气味，可却并没有什么效用。

库丘林盯着墙上的油画看了一会儿，便慢悠悠地靠近了公主与艾因提顿阁下密谈的房间。房间的门并没有合拢，门锁破破落落的，黄铜已经掉了漆。库丘林一弯腰，可以很轻易地窥见房间里的场景——

壁炉里的火焰跳动着，几根蜡烛燃到了尽头。墙上悬挂着臃肿男人的肖像画，地上铺着的地毯颜色就像是褪了色的葡萄一样惹人讨厌。

斯奈尔梅莉坐在椅上，斗篷被取了下来，叠在膝上。那青涩而文弱的公主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竟然将右脚从鞋履中抽了出来，探在半空中。

艾因提顿公爵跪在她的面前，伸手捉住了她的脚，将面颊贴到了她的脚背上。

少女的足尖柔嫩到几乎闪着光，仿佛是完美的宝石。长裙顺着小腿扬起的弧度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大腿来。她贴身所穿戴的腿环，便透露出一丝奇异的色、情气息来。

看到这副场面，库丘林瞬间懵住了。

斯奈尔在做什么……？

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这个动对于男人来说充满了勾引的意味？

所以她才会在和男人单处一室时，毫无防备地，用那青涩无知的面容做出这样的姿态来？

艾因提顿公爵反复抚摸着公主的脚背，口中喃喃说着什么，诱哄着斯奈尔露出了短暂如昙花一般的笑。

看到这一幕，库丘林觉得心底微火。他顾不得主从之别，一脚踹开了房门。力道之大，竟然令那扇老旧的门直接从门框上脱落了下来，轰然倒塌。

“你！你是谁！”

艾因提顿公爵没有松开斯奈尔的脚，紧张地质问这个来人。

“lancer……”斯奈尔表情微僵，随即，她露出困惑的神情，说，“发生什么事了吗？是有其他人来了吗？”

她的表情透着茫然与无辜，这让库丘林心底的恼意愈发了。于是，他将全部的恼怒都倾泻到了艾因提顿公爵身上。